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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爱の故事]当时明月在

作者:′詆調︵咹心 2010-11-02

 

原文地址:

楔子

  我想讲一个故事。一个有着魔法与飞龙,有着刀光剑影,有着生死抉择的故事。因为主角是隐藏在那个时代帷幕之下的传奇,公子墨白。请让我先来一段自我介绍,在我絮絮叨叨地讲这个故事之前。我的名字是端木皓雪,然而曾有一个人,他唤我“月牙儿”。

正文

  一切都是因为一只手镯。玉石质地,透着深碧色的冰凉,内里有铭,曰“碧海青天”。只是一只成色偏上成的镯子,铭文也不非凡。可这世上的许多人、许多事,你觉得他是草芥,却偏偏是朵奇葩。

  第一次戴着它,我正站在紫罗兰大街的尽头,女神庆典的喧闹充斥着身周。或高或低的声响如潮水,繁华是它升腾而起的泡沫蜃景,短暂而美丽。固然身周人潮拥挤,心却一点一点凉了下去。寂寞如虫一寸寸噬咬心脏,意识与灵魂之上亦盘踞着巨大的、无可奈何的黑洞。仿佛置身荒芜。恍惚间,人潮远了,远了。街道成了模糊的浅影,只有随后悠然响起的话语是清晰的——「寂寞吗?」

  这声音像一块凝碧烟的玉石,有着月之清雅、梅之孤傲以及雪之冰凉。我那时并不知道这声音来自手上那只镯子,只是下意识地点点头,以为抓住了可以填补内心黑洞的东西。后来证明了,我抓住的,正如它暗示的那样,是另一种空虚。

  「要不要来一次旅行?」它说。没有等我回答,又补充道,「尽管向你中意的方向行走吧,我会知道你想在哪儿停留的。」

  镯子开始发出淡淡的草色清光,双脚不由得迈开去,一步,两步……王城的风与影,在眼角余光中,一点一点从工笔画精细的主体,变成了水墨画寥寥的远景。

  双脚在第五十步停下,那玉石般的声音轻笑一声,镯子的光芒即刻黯了下去。「旅行愉快。别忘了回家。」周围的景象已变成了飞扬着樱花的花语王朝。我看看四周,看看镯子,以为只是被空间传送到这儿,却不想,连时间也一并穿过。

  从瑞加历二零八年的紫罗兰大街,到瑞加历一五八年的花语王朝。如果知道每走一步,就穿越了一年时光,我怎么也不会在如此的距离停下。五十步,五十年。它所隐含的绝望与残酷,我将不得不在此后的生涯里,反复地、深深地体味。

  瑞加历一五八年的花语王朝落着樱花雨,大约是逢上了季春。我像是误入画卷的俗人,所能做的,唯有期期艾艾的歌颂。然而樱落无声,春自缠绵。如果不是一卷书从樱树上掉落下来,“噼啪”一声浅吟,我想我一定注意不到,坐卧在倾天残樱中,阖着眼,白衣黑发的,公子墨白。向前迈了两步,我来到樱树下,看了看树上那人,才低下头,俯身拣起那卷书,随手翻开。

  书页的边角卷了毛,纸张亦浸过悠长时光,变得柔软无比。信手翻至一页,几行零星的瘦金黑字倒是清晰,似乎是行走于瑞加各地的诗人的闲散诗集。还未细看,清风一过,又翻了两页去。

  右侧偏下的空白上,印着两联诗,留出诗名与颈、尾两联的位置,似是残句。单见:穿庭飞樱春盈袖,半是余香半是情。

  我一愣。季春的樱又落了两瓣粉白。耳边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,是微小的衣物摩擦声。还未回过神,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在樱树上悠然响起,如浮云一般,如清鹤一般。

  “随意翻弄他人的书,不妥吧?”

  我不禁仰起头。

 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睛。两汪黑色的、浩瀚的海,不经意间流转出明月清辉。他缓缓站起来,一只手撑着樱木,一只手向我伸出,似笑非笑:“书,还我?”我呆呆地看着他,猜测着他的职业,反而没在意他在说什么。

  花语王朝安静极了,过了盛开时节,没有了花开的声音;仲夏午夜未至,听不到凄切的蝉鸣。浅白泛红的樱花宛如一帐子的雨,我在这头,有人在那头。

  他看了一眼远方,将手收回,轻轻按着手指骨节。噼啪。“算了,书先放你这儿。”他注视着我,手腕一扬,又是一声噼啪声,“我收工了,就来找你拿。”说罢,连飞行器也不唤出来,单凭几个纵跃,便消失在了樱花飞舞的尽头。

  像一个偶然浮现的梦景。等回过神来,我翻翻那卷诗集,意外地看到一些写得极好的术法吟唱语。合上书页,微黄的封面上一个字也没有。我猜想,他是一位祭祀。

  我靠着樱树坐下。目光所能到达的远方,长着青青牧草,偶尔走过一两点黑影,吹着时远时近的羊哨,这时便飘来朵朵白云——哦,是洁白的牧羊。

  坐了会儿,我以为他要好久才回来,微微打起盹儿。然而刚闭上眼,那低沉的声音便响起:“丫头,睡着了?”他施施然站在两步开外,白衣换成了火红的刺客软甲,在夕阳的余晖中,红得惊心。他白皙的手掌残留着硝烟与血腥的味道。

  他不是祭祀,是刺客。

  我睁眼站起来的时候,脑海里只这么一个念头。他没再说什么,只望着我。书一直被抓在手中,我最后扫了一眼封面,递给他。双唇却不自觉地问出声:“你刚才是去……”

  他微微一笑:“杀人。”

  这答案由他之口说出来,显得那样的自然与不沾血腥,我一瞬间怔住。他向前走了一步,抬手接走那卷诗集,随手翻了两页,冲我一笑。“你要逃走了吗?”我听到我蠕蠕地说,追随着他的目光有一瞬的波动。

  在我问这一句话的时候,他已经转过了身。没有再搭理我,他只挥舞了一下手臂。背影包裹在倾天的晚霞与漫天的花雨中,火红软甲是红莲,绽放在幽冥魔域。我看到他挥舞的手臂上,滚落一滴冰凉的液体。

  几乎是脱口而出,“等等!”

  那身影顿了一下,回了头看我。我试着召唤牧师权杖,想起自己出门时并没有将它带来,讪讪地抿了抿唇。翻了背包,幸好,还有一点儿曼德拉药水。拿出一瓶,手一扬,丢向他。

  “喏。你手臂受伤了。”

  他转回了身来,接住那瓶药水,眼眶里的两汪黑海升起明月,他笑了笑,“谢了。”然后看了眼覆在手臂的软甲,以一种略带抱怨的声音说了句,“飞天那老头儿,临死还喷我一手臂。”

  拔开玻璃瓶塞,他将药水都倒在手臂的软甲上,还未凝固的血液融入浅绿的药水中,流入碧草丛,倒像是才绽放的花。做完这一件事后,他望向我,“丫头,你先避避。”再望了望草丛中的血迹,“飞天家族会追到这儿的。”

  话音刚落,一支羽箭破空而来,他一个后跳,站稳,避开羽箭面向北方。绛红的辉光中,北方的山丘上不知何时立了两条人影,一位持弓,一位持魔杖。弓箭手很快抽出一把箭,全搭在了弦上,将弓拉得极满。巫师一举魔杖,便瞬间转移到了南面,挡住去路。此时,东边的大道尘土飞扬,想是大批人马来了。而西边隐约立着一个人。我后来才知道,那是第一战士,姬云朝歌。

  我咬了咬嘴唇,又试着唤了唤极电权杖,仍是徒劳。他望望我,忽然一笑:“丫头,这下麻烦了。”

  “给我一把牧师权杖,我挡东面。”我说。

  西边的人遥遥做了个手势,刹那,魔法与羽箭飞驰过来。我咬着下唇准备闪躲,余光里,着火红软甲的他冲了过来。他持着眨眼间唤出来的飞轮,忽然一把抱住我,单手一挥,一招“潜行”隐灭了身形。他就在咫尺间张开口,一瓣樱花贴耳飞过。

  “让个丫头那样守着我背后,我还是男人么?”他带着我飞快地纵跃,跃过姬云朝歌,仿佛水滴流入傍晚微醺的夜色中。我微微动了动:“我可是牧师。牧师不就是守在同伴身后的么?”

  “不一样的。”

  森木层层向后退去,除了天幕,身周静物都成了浮光掠影。这像极了流淌的时光长河,除了虚幻,你什么也留不住。我侧头望着他,五官普通得让人记也记不住。只,偶尔目光很亮。

  他是真实的。纵然身周虚幻。刹那,我像是漂泊太久的孤舟,找到了依托。他直视着前方,技能作用渐渐淡去,脸廓暴露在月色下。他隐约是问了什么的,呼吸有些沉重。像不曾听到过的誓言,是低语,是喃喃。

  夜风一瞬间大起来。

  “什么……我听不清。”

  他笑笑,没再说话。

  风吹散了黑发,夜藏匿了黑瞳。多年以后我才知道,他问过的,“丫头,你名字?”只是那时候他的音容都成了时光彼岸的风景,而我的答案,并不具有穿越时空的力量。

  他送我到花语王朝的边界,横过大海,就是不夜的王城。分别的时候他没告诉我他的名字,转身就融去浓浓夜中。因为没想过还有可能再见。尽管随和,我到底是习惯了白昼的牧师,他是行走于暗夜的刺客。我和他都没有理由去适应对方脚步,直到一个梦。

  在那梦里,我找到了最好的理由。那就是:以爱之名。在那梦里。他背着我走啊走,从西部郡的东南走到极北,从日出走到月升。好像他就只要做这一件事,即使冬雷夏雪海枯石烂,亦甘之如饴。

  我就趴在他背上,看他一直一直走下去,“你要把我背到哪儿去?”

  “背到世界的边缘,时空的尽头。”

  “可是你是谁呀?”

  他顿了顿,又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,“我是墨白。”

  我哦了一声,沉默下去。他的发丝并不长,刚刚盖住脖颈。我轻轻吹气,发丝便滑开,露出白皙的皮肤。一道狭长的疤盘着尾巴在那儿,突兀极了。我不禁伸手覆了上去,轻轻,轻轻地摩挲着。他浑身一震,一会儿,又走下去,什么也没有说。

  “会在雨天疼吗?”我问,目光停留在那条疤上。

  他点点头。

  他的右耳下,亦有一点凸起。我轻轻触碰它,“那这儿呢?”

  忽然,他停下了脚步,缓缓腾出一只手,摩挲着右耳那的凸起。“这不是疤。”

  说罢,手指捻住那凸起,轻轻一揭,揭起一层人皮面具来。他依旧看着前方。脚边的浅潭成了一面水镜,细碎的波纹里,他的倒影像一幅画,一首诗。他那我所熟悉的普通的五官,随着那层面具的揭下,换成了与生俱来的精致与硬朗。嘴角噙着笑,目光像亮起了的灯塔,他低沉的声音忽然有了魔力。“不是疤,是生存所必须的茧。”

  我愣了足足有一会儿,将头微微低下去,“你真好看。”

  四周的风景流露出千泪湖独有的风情。数汪幽蓝的湖水像宝石嵌在大地上。他望了一会儿远方,开始背着我走过一汪浅湖,水声哗啦啦啦,唱歌一般。

  半轮明月高悬。弦月的倩影映在这千泪胡里,碎成千万片。片片是风情。

  忽然有点什么东西瞬间袭击了心房,我指着一个稍微完整的倒影,凑到他耳边,低语一般:“你不是问我名字吗?我叫月牙儿。”行走的身躯顿时静止,好一会儿,他第一次回过头来望着我。声音在一瞬间变得苍老无比:“……月……月牙儿,你肯回来了?”

 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。他的脸正从十七岁一点点苍老,最终停在三十四岁。然而下一瞬间,我看到他的脸庞化为白骨,白骨身上套着火红的刺客软甲,手指间是破碎的飞轮。

  是身为刺客的,最后的,骄傲。恍惚间我听清了他未出口的话语:你许过我一生的……

  梦,戛然而止。可我常常有这样一种恍惚感,那不是梦,是真实发生的事,可能发生在过去,可能在未来。再次在瑞加历一五八年的现实中遇到墨白,是一次庆典。精灵国度第十三任国王登基,是为风行帝。

  举行登基典礼的圣教堂并不能容纳太多人,民众站满了王城的每一条街,燃烧着热情等待新国王可能的路过。此时我已明白自己穿越了五十年的时光,活在瑞加历一五八年的另一种寂寞里。

  新国王似乎还未到,圣教堂那儿没有传来热烈的呼声或是祝诵声。我暗自纳闷,随着人潮向圣教堂方向挪了挪。此时一直微大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,手指很凉。

  “丫头,还记得我吗?”

  我回过头,是他。

  他冲我一笑,一只手搭在我肩上,“不记得了?”

  我摇摇头。他穿一身深蓝的风衣,脸庞意外地透着阳光的味道。身周人声鼎沸,我说了句话,他以询问的目光看着我,我只好大声重复:“我不是丫头。”

  他只是笑笑,将搭在我肩上的手收回。

  我不知道他能在我眼中看到什么,但我总能在他瞳孔里找到自己的影,小小的,寂寞的。

  “叫你……月牙儿?”他忽然开口说。

  我懵懵懂懂地点头。回过神,才冲他一笑,“那叫你墨白?”

  “好”他想也没想。

  王城拔高了声音狂欢着。权势是王城的土壤,生长了变质的繁华。这儿没有能够凭借着跋涉过漫长黑夜的东西,这儿只有欲望的喧嚣,灵魂的寂然。这儿没有光。他微狎了眼向圣教堂的方向眺望。神情像凯旋的英雄清点得到的战利品。

  强烈的第六感使我感到他有意收敛的杀气与腥味。

  我张了张口,“这次,你杀了谁?”

  然而他还没有说话,他甚至都没转过头来,加了增强魔法的音讯通告便响起——风行帝突悟轮回,堪破尘世,于时前化为风永久守护精灵国度。临崩有诏,传位于兰迪尔郡王,戈,即刻登记。由不得我不惊讶。抛开通告里有意的修饰,风行帝在自己的登基之日死亡,为第十三任国王准备的登基典礼迎接了第十四任新君。

  “你……弑君……”我结结巴巴地喃喃。墨白淡淡扫了我一眼,嘴角上扬,黑瞳里仍然是冰凉。没有刻意的炫耀与得意,是完全的无辜。那神情仿佛在说,是,但那又如何?

  沉默了好一会儿,最终我听到我干巴巴的声音,“你……你……不逃走吗?”

  巨大的笑容绽放在他脸上,宛若一夜春来一夜桃梨开,“没兴致,没必要。”我愣了一会儿才明白,他的意思是,他可以进行无懈可击亦无从追查的刺杀,因为实力;而他偶尔留下痕迹让被刺方能够追踪到,是因为兴起。

  圣教堂升起第一朵烟花,伴着可笑的声响,绽放出蜉蝣般的风华。

  庆典开始了。

  墨白向我伸出一只手,完全隐去了杀气与腥味,只有淡淡的、类似阳光的味道。他又笑了,带着狡黠、蛊惑、与一点点温柔,像无法拒接的请求,他张了张口,第二朵烟花在此时响起,美丽极了。人群忽地欢腾起来,他的话语淹没在声的海洋里,化作涟漪,静默着散开去。

  我至今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。他一把拉著我的手,灿然笑着,说:“我带你走。”

  烟花醉了。

  庆典并不因为新君的更换而有所萧索。他在前方走着,人潮拥挤,他轻轻拉着我的手,不时说些什么无关要紧的话。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,有时候能听清他说什么,多数时候只能捕捉到一点点儿尾巴。然而他的嘴角总是噙着笑,像晚春留下的最后的想念。

  那晚绽放了一夜的烟花,星空浪漫。

  当时我战战兢兢,只觉得,他这样对我,单单是因为寂寞,以及偶然的兴起。除此之外,别无其它。后来,经历了沧桑,再回过头来追忆,才恍然明白,不是所有的结果都有原因可寻,感情的来去从来不讲理性。

  如果有选择的能力,我宁愿我的青春绽放在瑞加历一五八年的虚幻中,而不是在五十年之后的荒凉里,朝朝暮暮地想着、等着那人,然后再在希望的朝夕破灭中,一次次尝尽绝望。

  那次第一战士找来,他在花架下看着书,我正替他浇灌着花园。忽然风云就变了色。第一战士,姬云朝歌,驾着庞大的银龙,于青天中,一挥巨剑,“墨白,你的命我来拿!”

  墨白先是一怔,放下书,走出花架,看了看天空中的第一战士。显然对方不愿偷袭,等待着与他明里撕杀。在我还来不及说什么时,他释然一笑,召唤出与战士一样的银龙,迎了上去。

  于是撕杀开始。

  那时候正好是晚霞,夕阳太红太刺眼,血一样的红浸透了空中交战的两条身影。我召唤出极电权杖,握着杖的手一直在颤抖。但我不敢在这场战斗停止之前冲上去,因为他说过,第一刺客和第一战士必然有一场关于道义与原则与生存的战斗,没有谁有资格插足其中。

  空中的撕杀到了高潮,技能的光辉几乎将夕阳都压制住。姬云朝歌的呐喊响彻了天地:“赌,上,战,士,的,荣,耀……”说罢以决然之势直冲向墨白。

  惶恐、焦虑占据了心脏的全部。

  技能的华光顿时一盛,爆炸开来!好久,那光彩暗了下去。

  蓦地,墨白从银龙背上坠下。龙哀鸣一声,消失在了虚空。姬云朝歌依旧站在他的银龙背上,站在漫天的血光里,挽剑,仰天长歌:不胜人生一场醉!一场醉!

  墨白跌落在荒芜的土地上,微睁着眼,目光炯炯地看着我拼命奔跑过去。“墨白!墨白!”我一遍遍地喊着他名字,然而他没有回答。来到他身边,我双膝一跪,高举起极电权杖,想也不想地开始“神圣之光”的吟唱。他看着我做这些事,脸上看不出表情,但我觉得,他应该是想抬起手,抚摸我的长发。他应该是想说些什么的,只是再也没能说出来。

  身后的空中,忽然一声炸裂声,第一战士,以及他的银龙,在那声响中,变成了碎片向四周飞射。

  意料中的两败俱伤,毕竟是王对王的死局。

  神圣之光使用后,墨白依然没能说话,没能有所动作。我反反复复地对他使用光芒笙歌,直到破碎的嗓子完全嘶哑,再也吐不出吟唱。双手依旧徒劳地做着使用光芒笙歌的动作,泪水流了又流,有些流入了口中,咸咸的,荒凉的。

  他笑得很勉强,没有风华可言。目光像初次见面时那样亮,像灯塔。而我明显地感知到,他的生命已如风中之烛,这是他最后的,回光返照。我咬破了嘴唇,可是嗓子再也发不出半点儿吟唱。

  那个送我来到瑞加历一五八年的声音,在这时响起来。

  「想救他吗?」

  是。

  「我可以借力量给你。可是……」

  可是什么?

  「救了他,我将没有剩余的力量,来维持你在这个时空的存在。」

  我不怕死。

  「傻瓜。你不会死的。只是……你不得不回到你原来的时空。」

  好。

  镯子忽然散发出明亮的绿光,手上顿时有了力量,我迫切地挥舞着权杖,未知的禁忌之术的吟唱蓦地浮现于脑海,嗓子终于能够再次发出声,照着脑海里的吟唱,一字一字地念。

  “穿过昼夜之门,我迎接星光;趟过生死之河,我迎接辉月;越过创灭之火,我迎接太阳。以我黑瞳的灼热祭献您,愿您,应我以契约!”光华将墨白包裹得严实,像孕育生命的最初的茧。

  镯子噼啪一声,碎了。

  泪水无声地滑落脸颊。眼前之景渐渐变得模糊,我将连他最后一眼也看不到。那年飘扬过的樱花又飘荡起来,可我清楚的知道,它是抓也抓不住的幻觉。那卷书上的残句不知怎么,忽然叩响了心扉——穿庭飞樱春盈袖,半是余香半是情。君若寻我梦里来,我自摘樱与君欢。

  我冲包裹在光芒中的墨白大声喊,几乎用尽了一生的力量:“我不叫月牙儿,我叫端木皓雪!我住在瑞加历二零八年的紫罗兰大街!你要来找我!我等你,五十年都等你!只是,你一定,一定,一定,要来……要来……”

  哪怕那时的你已苍老的不见了风骨,我亦等待你。你一定一定,要来,要来找我……

  周围的风景,像我穿越五十年的时空过来时那样,变成看也看不清的模糊。泪水再次奔涌而下,滴落在穿越的时空中,滴落在杳不可知的荒芜里。

  爱是很多个偶然叠出来的奇迹。但无数个偶然叠出来的,却不一定是爱,还有可能是真实、残酷的世界。我等了很多年,可是再也没有等到关于那人的一星半点的音讯。我想起那个梦,那个他背着我跋山涉水的梦,梦里的他,曾在某一瞬间,从十七岁,苍老到了三十四岁。

  我不敢想这意味着什么。

 哪怕他真的,永远的,沉睡在他的三十四岁,我能够多想着他一些,也算是活得不虚。

  只是,难免的感到,寂寞,荒凉。

【跋】

一阵风,一场梦,爱如生命般莫测。

所有的故事,不过是宿命布的棋局。

 

【完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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